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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。今日功成。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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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這裏時,已經是兩天後。沽城雖不大,卻是個民風淳樸的古城。甚至沒有青樓這種地方存在。

所以,當秋吟風在客棧看到霜冷時,無比驚訝。

“霜兒?你怎麽在這裏?”

霜冷看著他,隱藏起眼中的情緒,道:“路過。”

秋吟風道:“你是要去哪?怎麽不在青霜樓了?”

霜冷突然帶了幾分哽咽:“青霜樓上下三百一十二人,全部被人殺了。楚老板……楚老板拼命將我送出青霜樓。等我再回去……已經……是一片廢墟了。”

秋吟風嘆息一聲,將他攬進懷中:“沒事了。我會幫你的。”

霜冷剛想說什麽,突然掛著淚的小臉擡起來,道:“糟了。”

看他急急忙忙的上了樓,秋吟風隨後跟上去。卻不想霜冷剛打開門,迎來的是一柄劍。劍勢淩厲,不帶一絲猶豫。

秋吟風舉劍擋在霜冷面前。看見的卻是毫無理智的歐陽莫。

總是淡漠清澈的眸子,此時泛著令人膽寒的紅光。秋吟風眉頭一皺,迅速側身擡手一掌刀劈在她後頸。

看歐陽莫軟倒在自己懷裏,秋吟風回頭對霜冷道:“走。進屋再說。”

霜冷有些驚訝的問道:“你認識她嗎?”

秋吟風道:“你在哪遇見她的?當時她身上有沒有血跡。”

霜冷搖頭:“我是在城外看到她的。那時候她只穿著紅色的中衣,好像虛脫了一樣,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昏倒了。身上倒是沒有血跡,只是臉色極差。”

秋吟風替歐陽莫蓋好被子,嘆息一聲:“這傻丫頭啊,認死理。”

霜冷輕聲道:“你們是朋友嗎?”

秋吟風看著歐陽莫沈睡的臉,輕笑:“朋友?或許,說兄妹更合適吧。這世上,不會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彼此。花滿樓不行,陸小鳳,也不行。”

看著他悉心的替歐陽莫掖好被腳,又用毛巾替她擦去臉上的灰塵。沈默的出了屋。

待到關門那一刻,秋吟風看著闔上的門,苦笑。

你我相遇太晚,終是不能給你想要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卡文啊啊啊 啊啊啊啊

☆、空莫紅塵喜燭泣,劍入心魔血淚滴

秋吟風不能把歐陽莫就放這裏,何況還有個無處可去的霜冷。索性霜冷逃出來的時候,身上帶著不少銀子。秋吟風安頓好歐陽莫後,便帶著霜冷上街采買趕路用的東西。

花家已經亂成一片。歐陽莫的消失,讓歐陽家和花家也險些決裂,西門家也被孫秀清牽連。三大世家因為此事在武林眾人面前丟盡了顏面。

峨眉獨孤一鶴以死,剩下嚴人英帶著一群殘兵敗將死城峨眉,即使去找理也沒用。何況還有個身懷六甲的石秀雲在花家。花家人向來心善何況這孩子還是他花家的血脈。

花如令怒歸怒,但看著花滿樓失魂落魄對誰都不理睬的模樣,終是狠不下心責怪。

石秀雲成日以淚洗面,陪她的只有孫秀清。西門吹雪雖然冰冷固執,卻依舊有分寸。知道此事一出,西門笑劍真的生氣了。只能將孫秀清暫時留在石秀雲身邊。

至於花滿樓……

陸小鳳知道這人總是很安靜的。笑的時候安靜,幸福的時候安靜,不開心地時候安靜。如今他才知道,即便悲傷到難以自持,依舊是安靜的。

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總是溫文儒雅的男人驟然變得沈默疏離。笑容也不再隨和,變得有些僵硬。而在面對親人朋友時,甚至不再有笑容。唯有彈著那首《花陰醉》才帶著夢幻的柔和的笑容。只是曲音總是在中途停止。只有聽過的人才知道,他停住的地方,是那一晚簫聲附和的地方。

而他溫柔優雅地笑容,也定格的留在那一天艷紅的喜宴大廳之上。

花家六哥兒子終於忍不住,偷偷在醉雲樓開了小會。

花滿閣扇子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道:“七童就是善,那個女人哪點比的上小莫了。何況就算把那女人趕出花家,不是還有峨眉收留她嗎。”

花滿天皺眉:“七童向來謹慎自律,怎麽會有了這種事。”

花滿澗冷哼一聲,道:“沒看出來麽。是那個偉大的石姑娘自己現身。老七被藥誤導當成了和小莫的洞房花燭,才出了這種事情。否則以老七的脾性,會害了好好的姑娘嗎。”

花滿地嘆息一聲,揉揉眉心道:“現在怎麽辦。老三,你主意多,想想辦法。”

花滿溪苦笑:“這樣我有什麽辦法。莫不說七童,就是小莫的脾氣,你們也是知道的。倆人都認了死理,怎麽勸?還是你們舍得讓小莫和人共侍?便是你們舍得,七童也不舍得啊。”

老四花滿堂將手中的金龍鞭繞在手上又抖開,然後再一點點繞上,嘴裏的話,卻是冰冷無情:“殺了那個女人,小莫就不用再受委屈。”

花滿地再度揉揉眉心,道:“老四,思考問題用的是腦子,不是鞭子。”

花滿溪道:“老五,你跑一趟吧。我要去善後江湖上的傳言。順著小莫離去的路線,總會有點線索。只要找到,就立刻把她帶回來。”

花滿澗點點頭,起身下樓。花滿閣搖著扇子道:“五哥,七弟妹帶不回來你也就不別回來了。”

回答他的是兩枚比銅板大了一圈的鐵片。老五的獨門暗器,碎圓。

秋吟風配了安神的藥給歐陽莫喝下,又吩咐了小二不讓能讓任何人打擾,才帶著霜冷離開客棧采買路上用的東西。

全客棧都知道,他們帶著的是個神志不清的漂亮女子。何況一些武林人也看得出來,秋吟風腳下功夫很好,劍未出鞘就已經能懾人。沒有人會不識趣的去打擾他們。本該沒有意外的安排,卻萬萬沒有算到花滿澗的出現。

花滿澗尋到沽城時,詢問花家產業才知道歐陽莫住在這家客棧。心急之下,也沒有想別的,直接沖進客棧直奔歐陽莫的房間。

秋吟風剛進客棧,反應過來沖進去的是花滿澗時,歐陽莫已經驚醒。秋吟風握住了劍,可是劍,卻已經沒入了花滿澗的胸膛。

殺手的本能驅使,劍很準確的刺入心臟。秋吟風迅速替他點了穴,花滿澗卻搖搖頭。

歐陽莫眼裏的紅光漸漸隱去。然後從迷茫,到呆滯,再到驚恐和崩潰。

“五哥!”總是雲淡風輕的眼,淚,肆意決堤。

花滿澗感覺著力氣與生命的流逝,終於軟倒。歐陽莫下意識接住,觸手,卻是大片大片的血。運氣全身力氣幫他續命,歐陽莫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那份淡然。

哭泣的像個孩子,她看不到秋吟風的無能為力,看不到霜冷的驚懼和眼淚,看不到周圍人的圍觀。她只知道,在懷裏的這個男人,不能死。

這是在歐陽啟之後第一個在她睜眼後抱過她的人。這是總玩世不恭卻能敏銳感知她的心情的人。這是無論她不開心還是很快樂的時候,總會輕輕摸摸她的頭說傻丫頭的人。這是總是寵著她,即便她的劍送進他的胸膛,他依舊會帶著溺愛的神色看著她的男人。

這個男人,她不許他死。

“五哥,我錯了。你別睡,別睡。”內力的源源不斷,送進流血不止的身體,卻封不住傷口,也阻止不了他生命力的消失。

花滿澗輕笑:“傻丫頭,你知道沒用的。”

聲音極小,即便是這樣一句話,也讓他一陣咳嗽,血液從嘴角溢出,和胸口的血匯成一片。

歐陽莫慢慢收回手,然後輕輕笑開:“五哥,小莫沒事了。你堅持住,小莫帶你去找大夫。”

花滿澗用力擡手壓了下歐陽莫的頭,卻再沒有以前那樣能壓的她低頭。輕的,像是撫摸。他輕笑:“傻丫頭,明明自己知道事,卻還是這麽認死理。”頓了頓,粗重的喘息幾聲,眼中的光彩也漸漸暗去,說話也越來越輕:“丫頭……聽哥……聽哥一句……原諒七童。”說完又微微揚起嘴角笑道:“老六說......我不能……不能帶……你……回去…….自己也……不用……回去了……這次……真的不用……回……”最後的兩個字隨著他垂下的手,漸漸消失。

歐陽莫茫然的擡起頭,看著沒了光彩的臉,緩緩笑開:“五哥,我帶你回去。六哥怎麽敢不讓你回去。”

還沒恢覆的身體根本抱不起花滿澗,秋吟風抓住還在掙紮著想抱起花滿澗的歐陽莫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小莫,讓我來。”

茫然地抱緊花滿澗,歐陽莫掛著眼淚使勁搖頭。帶著孩子的不可理喻。

秋吟風看著明顯雖然擺脫入魔困境,卻依舊還有些神志不清的歐陽莫,說道:“歐陽莫,你給我清醒點,讓他安息,行嗎?”

歐陽莫突然擡起頭,眼中有讓人心寒的光芒:“他是花滿澗,他是我五哥。最疼我的五哥被我親手殺了。吟風,我要帶五哥回家。”

秋吟風替他抱起花滿澗,說道:“霜冷,準備馬車。”

馬車行駛的很快,霜冷靜靜地坐在歐陽莫身邊,看著這個安靜的女子,默默出著神。

歐陽莫安靜地抱著花滿澗的骨灰。不言不語。腦海裏,閃現的是花滿澗的溫柔,邪惡,腹黑還有年幼時第一次抱起她的期待和喜悅。

那副傻哥哥的模樣,歐陽莫此生都不會忘記。

沈默良久,歐陽莫摸著乘著花滿澗骨灰的搪瓷瓦罐,輕笑著開口:“你說,花滿樓知道我殺了他的親哥哥,會怎麽對我?是不是能安心娶他的妻子。真可笑,居然是用五哥的命來換這場平息。”

霜冷看著她眼中的悲戚和嘲諷,輕聲道:“你……不要難過了。”

歐陽莫看像他,依舊是輕笑,卻沒有什麽感情,就像在自言自語:“歐陽莫,怎麽可以難過。我是個殺手啊……”

霜冷深吸一口氣,壓抑住自己心裏對歐陽莫莫名的恐懼,伸手摸摸她的頭,輕聲道:“沒事了,很快就會過去了。”

就像是一層脆弱的冰殼,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破碎。

歐陽莫趴在霜冷懷裏,哭的撕心裂肺,許久後才輕輕抽咽著,在霜冷懷裏睡去,手裏緊緊抱著那個搪瓷罐子,臉上還掛著淚珠。

我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,哪還需要多餘的解釋或是留戀,阻礙你的人生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持續卡文中啊~~~~~求安慰啊~~~~~~

☆、白瓦青灰淚燼空,夢醒唇澀莫輕言

馬車行駛到桃花堡前,桃花堡大門緊閉。守門的下人看到秋吟風和剛下車歐陽莫,甚至驚喜了一剎那。

看著對著祖宗牌位行禮的花滿樓和石秀雲,歐陽莫慘淡的揚了揚嘴角。

幾天前,石秀雲毀她的婚禮。而如今,她卻趕上他們的儀式。

行完最後一禮,歐陽莫才從門外進來。在場的人都驚喜地笑開。花滿閣迎上來,笑道:“終於回來了?五哥真是有辦法。”

花滿樓欣喜地想要上前,卻被石秀雲死死拉住。帶著祈求,帶著固執。終於還是阻止了他的腳步。亦或者說,是歐陽莫一直未放在他身上的註意,讓他僵在原地。

歐陽啟在等。在等他女兒的執著。他的女兒呢,對這個人的執著怎麽會這麽簡單的放棄。即便他身邊有誰,又怎麽樣?所以他一直在等。就算是花如令對他說要將石秀雲載入族譜,施行敬祖儀式時,他依舊固執出席。讓他等到了。不是嗎?

歐陽莫看著歐陽啟,帶著孩子的委屈和不舍。良久,她看向花如令:“幹爹,歐陽家與花家,永遠不會成為敵人,對嗎?”

花如令本著對她的歉意,加上兩家關系本就不是那麽容易被破壞的。立馬點頭。

看到花如令點頭,歐陽莫又看向歐陽啟。這個寵了她多年的爹爹。

她說:“爹,女兒不孝,今生今世,不能再侍奉您和娘親。允延很乖,日後定會極為出色。”

歐陽允延在哭,他好像是知道要發生什麽事。

歐陽莫看著哭鬧的弟弟,輕笑著:“我歐陽莫,此後剝去歐陽姓氏,與歐陽家再無瓜葛。從今爾後,生死由命,富貴歸天。”

歐陽啟甚至來不及阻止,歐陽莫就跪到花如令面前,道:“花大俠,雙莫錯殺花家五公子,今日特來請罪,以血還血。”

所有人的腦袋都一片空白了一下。歐陽莫的註意力終於放在花滿樓身上,看著他不可置信的樣子,歐陽莫剛剛揚起唇角,胸口已經被刺穿。

是花滿澗的娘子。

那個女人,雖然滿臉淚水,眼眸深處,卻有嫉妒和陰暗。

歐陽莫輕咳出一口血沫。笑道:“的確,該由你來討債。”

說完兩眼一閉,緩緩軟倒。

花滿樓失聲:“莫兒!”

這一次,石秀雲沒有抓住他,同時也覺得,自己這一生,都抓不住他了。

秋吟風上前擋住花滿樓,然後抱起歐陽莫,道:“這債,還了。小莫是生是死再與列位無關。若是想報仇,秋吟風,隨時恭候。”

霜冷跟著他出門,卻默默地看向陸小鳳。即便秋吟風的眼神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間。便足以讓霜冷註意到這個男人。

陸小鳳看著秋吟風離開,眼中,是霜冷看不懂的神色。

歐陽莫傷得很重,但還不至於致命。畢竟花滿澗的夫人再厲害,也不會有歐陽莫的直覺和本能。

替歐陽莫止血之後,就將歐陽莫和霜冷塞進馬車,頭也不回的駛向秋洺山居。

他們是在這個世界孤獨相依的朋友,他怎麽能讓他留在這裏任人傷害。如今他做的這一切,換成歐陽莫,也會如此。

你我,是朝夕相伴十三年的兄弟。所以,劍,我替你擋;淚,我幫你拭。即便全世界都要你還一個解釋,我只要你說,你還撐得下去,我便陪你撐下去。天荒地老,在所不惜。

秋洺山居。

秋洺居士很詫異。他知道兩個孩子肯定會回來,但是始終沒想到,一個滿臉風塵,一個昏迷不醒。

霜冷曾試圖讓秋吟風停下先讓歐陽莫養傷。但秋吟風卻始終在回絕。他知道,歐陽莫醒來,絕不會乖乖在陌生的地方養傷。如今身心皆受重創的歐陽莫,需要一個讓她安心的地方。

沒有奔波,又及時上藥。傷口愈合的不錯。但歐陽莫卻絲毫沒有醒的痕跡。

急壞了安語嫣。又是藥又是湯又是補,卻還是沒有半分好轉。秋洺居士皺著眉進了屋,伸手號了脈說道:“脈相平穩,並無大礙。昏迷不醒,想來是心病,自己不想醒。”

安語嫣急著道:“這是發生了什麽,怎麽受這麽重的傷。”

秋吟風揉了揉眉心,苦笑道:“眼看著過門了,讓人攪了婚宴。又錯手殺人,還是花家五少爺。”

秋洺居士嘆氣:“罷了,事到如今也只能待山前之路橋頭之船了。”

三個人出去,霜冷坐在床沿用溫熱的毛巾,替歐陽莫擦著臉,邊擦邊輕笑著:“人生在世,意外多的是。時常聽秋公子說起你的事,我總是覺得你是個極為奇特的女子。如今看來,你終究也只是個女子。會為塵世情感所羈絆。”

頓了頓,又笑道:“也好,這樣也算是有些子人氣。只是啊,你太固執了。我覺著,喜歡啊,就留在他身邊,什麽身份,如此重要嗎?”

歐陽莫在床上靜靜地躺著。許久,霜冷起身去放熱巾。本該昏迷的歐陽莫,卻靜靜地說了一句話:“人皆貪心,得到的越多,貪得也就越多。”

霜冷猛地回頭,卻見歐陽莫還是方才那個模樣,好像自己的錯覺一般。

躺著的歐陽莫突然睜開眼,緩緩坐起身,看向霜冷:“兩年,不要讓秋吟風出山莊。待兩年之後,歐陽莫若還活著,此恩,生死以報。”

霜冷還沒來得及詢問,歐陽莫一個閃影,伸手點住他。然後行了一個大禮。

霜冷急的眼睛都紅了。

歐陽莫卻轉身,從窗口跳了出去。

等秋吟風再進屋,卻看見的是一臉著急的霜冷。再看床上,人已經不在。

伸手解開霜冷的穴,秋吟風問道:“她醒了?”

霜冷道:“她從窗戶出去了。”

秋吟風疲倦的揉揉眉心:“怕是早就醒了,並想好了。怎麽,她說什麽了?”

霜冷低著頭道:“她說,讓你留在山莊兩年。”

秋吟風看著霜冷愧疚的模樣,說道:“不怨你。想必她是想做什麽。一早就決定要將我留在山莊了。這丫頭,就沒個省心的時候。”

霜冷紅著眼擡起頭:“秋公子,對不起。”

秋吟風嘆了口氣,把他抱在懷裏:“沒事,怨不得你。既然如此,你若是想出去,我便派人送你出去。”

霜冷一聽,眼淚就下來了:“霜冷不求公子多留心與自己身上。霜冷能伴公子身邊,已是萬幸。”

哽咽了一聲,霜冷趴在秋吟風懷中,哭道:“霜冷知道公子心中的人是誰,霜冷亦不求公子垂憐。公子只要將霜冷帶在身邊,為奴為仆,霜冷也甘願。”

秋吟風揉了揉他的頭苦笑:“霜兒,秋吟風俗人一個,不能給你你想要的。得你如此,秋吟風何德何能。”

霜冷默默地搖頭,抓著他前襟的衣服,不說話。

秋吟風將那不停流淚的小孩摟進懷裏,說道:“若是想跟著我,便喚我聲哥哥吧。日後若是再有了心上人,便與我說。明個我就和父親說。你孤苦一人,認個親好歹也算是有個家。”

霜冷的眼淚越來越洶湧。秋吟風笑道:“笨蛋,還哭什麽。得了。那丫頭沒良心,讓我呆在家裏,你也就先陪著我。兩年後,看我怎麽收拾她。”

☆、公告

最近卡文很嚴重。

加上私事。

列位怎麽想隨意。

我只是不想我每天好憋歹憋出來全是不能看的東西。

停更兩天。

文不會坑

但是不想繼續跟的也可以隨意。

我寫文是自己的愛好,不是為了討好誰。

繼續跟的寶貝。我也不會讓你們失望。

特此通知

☆、傾盡年華負了人家,亂了純真輕了牽掛

兩年後。

江南花家,花滿地頭疼的把一張紙拍在桌上,怒道:“誰能告訴,你們找人找了兩年找出個什麽來?”

花滿天斜了他一眼說道:“你發脾氣有用嗎?有本事讓七童振作起來。成天在這裏發脾氣,也解決不了事情。”

話音落了,所有人都沈默了。花滿天會說這番話也是因為心裏有氣。誰都明白,一天沒找到那個人,大家就會一天比一天急躁。

歐陽莫是殺了他們的兄弟。可對於他們來說,歐陽莫也是他們的親妹妹。就算會怨,會不知道怎麽去面對或相處。但是他們不會恨歐陽莫。何況,花滿樓越來越封閉自己。比起已經逝去的人,先拯救活著的人最重要。

石秀雲生產後,便搬去花家另一處別苑。花滿樓見到她,會情緒失控。

花滿閣較之兩年前顯得成熟了些,他安靜地坐在一邊。想起歐陽莫和花滿樓一起回花家的那一晚。那首安逸溫馨的曲子。想起花滿澗對他的照顧。想起過往的種種。

然後他想起花滿樓在知道石秀雲生產後,那個表情。

那是不該出現在他那個溫和優雅的弟弟臉上的表情。厭惡,怨恨,殘忍。

他覺得,如果當時他們有人將那個孩子放在花滿樓手裏。那麽,那個孩子的生命也到此為止了。

索性,後來因為歐陽允延的原因,花滿樓可以接受那個孩子與歐陽允延一同出現在他面前。但是依舊沒有人,敢單獨讓花滿樓和那個孩子相處。

遵循歐陽莫的願,花家與歐陽家還在來往,卻也只限於歐陽允延和花家人的接觸。自歐陽莫倒在花家祠堂那天起,歐陽啟便沒有在出現在江南過。

而今天他們之所以這麽煩躁,是因為兩年前的今日,便是歐陽莫離開花家的日子。花家祠堂有個靈位,上書‘愛妻歐陽莫之靈’。是花滿樓自己刻上去的。雖然所有人都知道,歐陽莫沒有死。但是他們也知道,花滿樓的心,隨著秋吟風帶走歐陽莫那刻起,就死了。而永遠不會與他又交集的歐陽莫也就在他心中,永遠安眠。

去年今日,他便將自己關在祠堂七天七夜。出來時候,人已經昏厥。而今天一大早,花滿樓又將自己關進去。

所有人都知道,想讓他回到從前那般。只有一個人可以。

眼看著時近黃昏,花家大大小小都留意著花滿樓,卻見他的房間依舊緊閉門窗。

歐陽允延坐在假山上,花滿閣倚在一旁陪著他。

良久,玩累了的歐陽允延躺下,說道:“六哥哥,姐姐為什麽不來呢。姐夫不是很想她嗎?”

花滿閣伸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,說道:“大概你姐姐不知道怎麽見他吧。”

歐陽允延扭頭看著花滿閣問:“走來不就好了嗎?”

孩子圓圓軟軟的小臉讓人不由得微笑:“你啊。長大了就會明白了。”

頓了頓,說道:“哥哥去給你拿點心,你乖乖坐在上面不要亂動。”

歐陽允延很乖的點點頭,繼續擺弄自己的玩具。

花滿閣走後不多時,歐陽允延面前出現了一個人。

白衣似雪,安靜的讓人容易忽略她的存在。覆著銀色面具的臉只露出線條優雅的下巴。她的眼,卻溫柔的看著歐陽允延。

歐陽允延擡起頭,然後歡快的笑開:“你是姐姐,對不對?”

那人很詫異,語氣雖然有些驚奇,卻還是輕柔淡然:“你是如何知曉的?”

小允延小彎了眼角,說道:“姐姐最疼我了,所以允延可以認出姐姐。姐姐,允延好想你。”他伸出手想讓歐陽莫抱,臉上帶著孩子的期盼和渴望。

歐陽莫抱起他,微笑:“允延長大了,有沒有很乖。”

歐陽允延摟著歐陽莫的脖頸,雀躍道:“有啊。允延已經在學習浮水劍了。只是……爹爹說,允延不如姐姐聰明。”

歐陽莫點點他的鼻尖,說道:“那,下次再見姐姐,允延會不會更棒。”

歐陽允延用力點點頭,然後仰著小臉問:“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走了。允延好舍不得姐姐。姐夫也一定很想姐姐。”

歐陽莫一頓,望著緊閉的房門,聲音帶著些許空遠:“我想,我還是不出現的好。允延,替姐姐照顧好姐夫,好嗎?”

歐陽允延大眼睛裏開始泛著水氣:“姐姐又要走嗎?可是大家都好想姐姐。允延時常聽哥哥們說,他們不會怪你卻還是找不到你。”

歐陽莫還沒說話,背後已經有了一個聲音:“丫頭,回來這一下,還是不打算處理你的爛攤子嗎?”

回身,是去而覆返的花滿閣。看著成熟許多的花滿閣,歐陽莫放下在她懷裏的歐陽允延,冷漠地說道:“擅闖花家,是雙莫失禮了。今日來,只是為了看看故人。”

花滿閣苦笑著揉揉額角:“故人?桃花堡哪個人不是你的故人?還是,我們定要刀劍相向才合你心意?”

歐陽莫退開一步,多開歐陽允延抓來的手,說道:“與雙莫刀劍相向是花家應該的。只是,雙莫今日來此只是為了看看掛念的人。他日若想尋仇,雙莫隨時恭候。”

花滿閣道:“你掛念的只有允延嗎?那屋子裏那個半死不活的你就不管了?”

不受控制地又忘了一眼緊閉的門,歐陽莫揚唇勾出一抹苦笑:“債,雙莫遲早會還。花公子還是莫要糾纏了。今日,就當雙莫未曾來過。”

說完,轉身便走。

花滿閣蹲□子,對歐陽允延說道:“去告訴你姐夫,讓他清醒清醒。人家根本不在乎他,他苦個什麽勁傷的什麽心。”

歐陽莫的身影只是頓了一下,便徹底消失在花家古堡。

歐陽允延匆匆跑進花滿樓的房間。

那個兩年前,意氣風發,溫柔儒雅的男子。如今只是疲倦地倚在床頭,撫著他們那十二年的信件。

歐陽允延跑進去時,他停頓了一下,然後緩緩坐起身,說道:“允延,何事?”

歐陽允延紅著小臉喘著粗氣說道:“姐姐,姐姐回來了。”

砰地一聲,裝信的盒子掉在地上。

花滿樓站起身,急切地問:“在哪裏!她在哪裏!”

歐陽允延被他泛紅的眼睛嚇到,怯怯地說了一句:“姐姐已經走了。”

像是失重一樣。花滿樓又跌坐回床上。楞楞地出神。

花滿閣走進來,氣憤地說道:“人家不想看見你了。你醒醒吧。一天天這幅樣子能解決事情嗎?”

被他們嚇到的歐陽允延站在墻角,半晌不說話。

屋裏靜的連空氣都有幾分凝滯。

良久,花滿樓對歐陽允延招手:“允延,過來。”

歐陽允延聽話的走過去。花滿樓扶住他,問道:“你姐姐說什麽了嗎?”

歐陽允延道:“姐姐說,要允延替姐姐照顧姐夫。”

花滿樓嘆息一聲,將允延抱在懷中。幽幽地說道:“五哥,如果可以,我希望,那天追去的人是我。即便她的劍真的刺向我,也無所謂。”

頓了頓,他的語氣裏帶上絕望:“哪怕她可以優柔一些。我們也不會如此下場。是我,都是我的錯。”

花滿閣走過去,像小時候那樣,將他抱在懷裏,安撫道:“七童,不怪你,真的。總會有辦法的。一定會有的。”

我那麽愛你。負了天下,亂了繁華,也不過為你一抹笑映朝霞。可為何造化弄人,終是不得攜手同心。

我不過是想,我只是想,和你同心攜手共度今生,同游天下。為何你我,卻終是錯了時間錯了地點,擦肩不見。

若還有機會,我是否可以,留一份癡心,換你一抹傾城笑顏,一句呢喃情話。

莫兒,知道今天,我還在等你一句。我回來了。卻終究只等來你一句,替我照顧好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我回來了。雖然依舊在卡文。但是在盡量順了。答應你們的,文不會坑。下章應該會有點笑點。不過我也不知道- -

☆、結束落幕開始起舞,風流年少下流無恥

秋吟風和霜冷到花家時,正好是兩年之期為滿之時。

花滿澗忌日剛過不久,陸小鳳剛忙完銀鉤賭坊的案子。此時正在花家陪著花滿樓。

秋吟風本來是想直接找花滿閣的,花滿閣性子灑脫,又明事理。想必不會因為花滿澗而完全排斥歐陽莫。所以想要找歐陽莫,從花滿閣入手是個極好的選擇。

卻沒想到,隨下人往花滿閣的房間走去時,卻看見了花滿樓和陸小鳳。

兩年,花滿樓越來越消瘦蒼白。想必,那麽大的打擊由他承受下來,也是需要極長的時間。

而陸小鳳,兩年時間,時間的洗禮,案子的烘托,讓他越發出眾耀眼。這一路秋吟風聽著關於他的傳言。如今見到,除了最初那些心動,就只剩下滿滿的苦澀。

秋吟風覺得,自己兩世,加起來的時間勉勉強強算是半輩子。可能就牽絆在他身上掙脫不開了。

不過檔秋吟風真正對上兩個人的時候,反而平靜地仿佛陌路人。只是淡漠地輕輕點頭,而後擦肩而過。

花滿閣對於秋吟風的到來很詫異。他和秋吟風的關系不錯,歐陽莫走之前,他們時常喝酒聊天。

花滿閣放下手裏的賬本,起身道:“今個怎麽想起過來了?還帶著小情人?”秋吟風的愛好基本天下皆知。

秋吟風揉揉眉心拉著霜冷坐下:“別瞎說,這是我弟弟,霜冷。小莫那丫頭把我定家裏兩年。現在出來想找她,一點頭緒也沒有,雖然當年做的過分了不太好意思來,可是我也是在沒辦法了。”

花滿閣苦笑:“你可是找錯人了。莫丫頭消失的徹底,前幾天來了一趟也是看允延來的。我們連句不怪她都來不及說。”

秋吟風道:“我知道,她要真不想讓人知道,沒有人找得到她。來這裏一個是碰運氣,一個就是拜托你照顧下霜冷。小莫在哪裏我不確定,帶著霜冷萬一有什麽危險,我怕我顧及不到。”

花滿閣笑道:“你也知道陸小鳳在這裏,霜冷在這裏,可真是熱鬧了。”

秋吟風道:“他不是那種人。我只是來拜托你的。不方便就算了。”

花滿閣趕忙道:“別。我開玩笑的。行了。你放心吧。如果……找到小莫,記得說句,沒人怪她。”

起身,背對花滿閣招了下手,便出了門。有些事情,不一定要言語來完全講述。

花滿閣趴在桌子上,□著:“小莫啊,你趕緊回來拯救七童吧。好好個人變成老四一樣的大悶棍。生活都無趣了。”

霜冷有點無措地坐在一邊,像個被拋棄的孩子。聽了他這句話在看他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,忍不住笑了。

花滿閣擡眼瞄他一眼,語氣低沈起來:“想不到當年那句玩笑,竟然成了真。”

那年,那天,一句玩笑的:“五哥,七弟妹帶不回來你也就不別回來了。”

沒想到,就真的成了永別。他也怨過自己,為什麽最後一句話,是這樣呢。

霜冷依舊沈默著。卻安靜地看著他。良久,花滿閣從回憶裏醒來,擡頭看見認真看著他的霜冷,揚起抹邪惡的微笑,站起身。

他道:“怎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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